第一章 抓奸倒计时
电梯“叮”地一声停在二十八楼。
走廊里铺着厚到能吞脚步声的地毯,灯光却亮得像审讯室。三文鱼站在总统套房门口,指尖捏着一张房卡,手心全是汗。
她身后,乘黄一边喘气一边压低声音:“鱼啊,你确定是这间?你脸色白得像刚从停尸房爬出来。”
三文鱼没答,喉咙像被什么堵住。
上一次——也就是原书剧情里,她就是在这一刻刷开门,带着一群“热心观众”冲进去,把未婚夫和千树的床戏当场拍成高清无死角,最后她成了全网笑柄:泼妇、疯子、妒妇、豪门弃妇。
更离谱的是,那一夜之后她被扣上“陷害千树”“造谣豪门”的帽子,工作丢了,家里也断了她的后路。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睁眼,是在雨夜的高架上,刹车失灵,车灯划破雨幕——
然后,她就又回到了这条走廊。
“别发呆了!”走廊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有人边跑边喊,“人都来了!媒体也到了!今天必须让她把证据砸死!”
三文鱼的睫毛颤了一下。
媒体?原书里根本没有“恰好路过”的媒体,只有早就等在门外的摄像机和话题词条。
她刚想开口,眼前忽然弹出一行半透明的字,像手机通知一样稳稳浮在空气里——
【C君:欢迎回来,三文鱼。】 【单元一:豪门抓奸局】 【任务目标:拯救反派配角“顾砚舟”,阻止其黑化,改写其悲剧命运。】 【失败惩罚:无期打黑工一辈子。】 【倒计时:00:02:59】
三文鱼:“……”
她不是应该先骂个街,再哭一场,再发誓重来一次要手撕渣男吗?为什么开局直接给她发“终身劳改通知”?
乘黄还在她耳边碎碎念:“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?你别吓我啊,你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个破梦——”
“不是梦。”三文鱼抬起眼,视线越过门牌号,落在镜面墙上自己苍白的脸。
她吸了口气,声音压得很轻,却像刀刃在鞘里摩擦:“这不是抓奸,这是局。”
【C君:纠正:抓奸也是局。】 【C君:顾砚舟在房内。原书中他被设计成‘奸夫’,遭公开羞辱,被家族弃置,后走向黑化。】 【C君:你有 179 秒。】
三文鱼的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。
顾砚舟?
原书里那个后来把豪门搅得天翻地覆、把千树踩进泥里的“疯批反派”——也是那个在他黑化之前,几乎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顾家“边缘人”。
她突然明白了:这个“抓奸”戏码,真正要毁掉的根本不是她,而是顾砚舟。
毁掉他,再逼他黑化。
而她,只是顺手当一块垫脚的烂砖。
走廊尽头的人声越来越近,脚步杂乱得像猎犬围拢。
乘黄也听见了,脸色一变:“他们怎么这么多人?你家那边的人?还有……那是不是千树团队的公关?”
三文鱼抬手按住乘黄的肩,眼神却冷得吓人:“乘黄,帮我做两件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第一,拦住他们,别让任何人靠近这扇门。”三文鱼把房卡塞到她手心,“你就说里面是顾家的人,谁敢冲就是撕破脸。”
乘黄张嘴想问“你疯了吧”,可三文鱼的眼神像把人钉在地上。她咬牙点头:“行。”
“第二,”三文鱼扫过走廊角落的装饰画和绿植,嗓音平静得近乎冷酷,“找找有没有不该出现的镜头。看到就遮,遮不住就砸。砸坏了算我的。”
【C君:提示:门框右上方有针孔摄像头。】
三文鱼抬头,果然在门框阴影里看见一点不自然的反光。她抬手把头发上的发夹拔下来,脚尖一踮,干脆利落地把那一点反光撬了下来。
发夹尖端扎进塑料壳,“咔”一声轻响,像掐断了一只虫子的脖子。
“三文鱼!”乘黄倒抽一口凉气,“你这也太——”
“爽吗?”三文鱼偏头问她。
乘黄愣了半秒,忽然点头:“……爽。”
下一秒,走廊尽头的“观众团”已经冲到十米之内。有人举着手机,有人拿着备用房卡,有人压着嗓子兴奋地喊:“开门!开门!让她亲眼看看!”
三文鱼把房卡从乘黄手里抽回,反手握紧。
【倒计时:00:01:21】
她看着那群人,忽然笑了一下,笑意却不到眼底。
“各位,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让最前排的人下意识停住,“你们确定要现在开门?”
“你还想狡辩?”有人冷笑,“你自己报的房号,你自己带人来抓奸,现在怂了?”
三文鱼慢吞吞地把房卡贴上感应区,滴的一声,门锁绿灯亮起。
“我不是怂。”她把门推开一条缝,回头看了乘黄一眼,“我是怕你们进去之后——”
她顿了顿,像是在认真替他们着想:
“出不来。”
乘黄:“……”
那群人被她这句话激得更兴奋,正要一拥而上,三文鱼却猛地一侧身,自己先滑进门内,反手“砰”地把门关上,顺手把内锁扣死。
门外一片惊怒:“开门!你锁门干什么!”
三文鱼背靠着门,耳朵贴着门板听到外面的躁动,心脏却出奇地稳。
套房里没开主灯,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把室内切成冷暖交错的光块。空气里有酒味、香水味,还有一种药物般的甜腻。
她往前走了两步,就看见卧室门半掩着。
床上躺着一个男人。
他身形修长,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,领口凌乱,侧脸在暗光里锋利得像刀。眉骨很高,睫毛却长得过分,闭着眼时反而显出一丝脆弱。
三文鱼的脚步一顿。
顾砚舟。
【C君:目标确认。当前状态:被下药,意识不清。】
而在床边,另一道身影正弯腰替他整理衣领,指尖刻意地往下滑——
女人抬起头,正对上三文鱼的视线。
千树。
她没有半点被撞破的慌张,反而轻轻一笑,像早就等着这一刻:“你来得刚好。”
三文鱼也笑了,笑得更甜。
“是啊,”她慢条斯理地走近,声音轻飘飘的,“我来得刚好——”
她抬手,指尖落在顾砚舟的脉搏处,感到那一下下沉重得不正常的跳动。
再抬眼时,她的眼神像把刀。
“抓你现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