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录音一出，谁是替罪羊
早上九点整，微博像被人往油锅里泼了一瓢水。
【热搜1：#千树录音#】 【热搜2：#豪门投药案进展#】 【热搜3：#三文鱼锁门完整版#】 【热搜4：#顾行舟#】
乘黄盯着屏幕，手里那杯咖啡差点洒在键盘上：“她真发了？她疯了吧？她经纪公司不拦着？”
三文鱼把手机扣在桌上，语气很淡：“她不发才疯。她现在要么是小三，要么是证人。豪门最喜欢吃的就是‘沉默的人’。”
病房里，顾砚舟坐起来了些，手背的针拔了，腕骨上还留着青紫。他听着她们的对话，一言不发，像一块冷静的石头。
但他的目光，始终落在三文鱼的手机上。
三文鱼把手机重新翻开，点进千树的微博。
千树发了三条。
第一条是声明，很短，连标点都克制：
【“昨晚我被诱导到场，发现异常后全程配合报警。任何桃色传闻，与我无关。”】
第二条是案件受理回执打码图，时间戳清晰，像一记闷棍。
第三条，只有一句话和一段音频：
【“录音节选（完整版已提交警方）：你们想要的不是‘真相’，是‘热搜’。”】
乘黄吞了吞口水：“节选？她还留了一手。”
三文鱼点头：“聪明。公开要控制信息量，警方要完整版本。两条线一起走，才不容易被掐死。”
她点开音频。
短暂的电流声之后，是千树的声音，明显带着困意：“……现在？我刚下戏。”
接着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，语速很快，像在背稿：
“千老师，临时加个工作。酒店二十八楼，总统套。你进去别多问，里面有位先生需要你照顾一下。”
千树：“照顾？什么照顾？”
男声顿了顿，压低声：“你就把他扶到床上，衣领松一点，镜头才好看。你站旁边就行，别真做事。等门外的人一来，你就装慌——”
千树的声音陡然清醒：“你们要干什么？这是违法的吧？”
男声急了：“别说得那么难听。就是个‘抓奸’剧本，热点一出，你也跟着吃流量。你最近不是想翻红吗？”
千树冷笑：“翻红靠犯罪？”
男声开始用哄的：“你别担心，卡都准备好了，媒体也就位。你只要按流程走，最多挨骂两天。骂你的是粉丝，保护你的是资本。懂吗？”
千树：“谁的资本？”
音频里，男声沉默了半秒，像是终于说漏了嘴：“……顾先生那边。”
千树追问：“哪个顾先生？”
男声轻轻咳了一声，声音更低：“就那位，行舟先生。你别问了，问多了对你不好。”
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病房里安静了两秒。
乘黄先炸了：“我靠！他真说了顾行舟！这不直接把主谋扯出来了？”
顾砚舟的手指在被单上缓缓蜷起，又松开。
他脸上看不出情绪，但那一下蜷起，像是把某根早就绷着的弦，终于按到了极限。
三文鱼没有去看他，而是把音频截屏、备份、转发给警方联系人，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。
【C君：提示：对方会攻击录音真实性，甩锅“剪辑造假”。】 【C君：应对：公开‘录音来源链’与‘提交警方回执’，但别交出录音原文件。】
三文鱼回了一句“明白”，又顺手把千树那条微博的评论区翻开。
风向已经在转。
【“我收回昨晚骂人的话……这也太恶毒了。”】 【“所以千树是被资本当替罪羊？”】 【“顾行舟是谁？为什么能安排媒体？”】 【“@某某酒店 你们万能卡谁给的？”】
与此同时，顾行舟的声明也更新了。
这次的文字更“法律”，更“体面”，也更冷：
【“网络流传录音内容涉嫌剪辑伪造，已委托律师取证。顾某从未参与任何违法行为。”】
评论区里，开始出现另一批节奏：
【“录音太假了吧，谁会直接说名字？”】 【“千树为了洗白什么都敢编。”】 【“三文鱼自导自演的吧？”】
乘黄急得直拍大腿：“你看！他们开始说假的了！”
三文鱼却很稳：“对方开始打‘真假’，说明他们不敢打‘内容’。”
她把手机递给乘黄：“按我们昨天的方案，下一步上‘录音提交警方回执’的细节：时间、受理单位、案件编号一致。再把千树那句‘完整版已提交’顶到最上面。”
乘黄抓着手机，像抓着一把枪：“明白！”
三文鱼转身走到病房门口，透过玻璃看见外面走廊尽头有人在徘徊——不是记者，就是顾家的人。
她回头，对上顾砚舟的眼睛。
他的眼神很冷，冷得像一口井：“这录音，是你教她录的？”
“我教她活。”三文鱼答得很快，“录音是她自己敢不敢留的事。”
顾砚舟盯着她，像要从她脸上挖出动机：“你为什么这么熟练。”
三文鱼沉默了一瞬。
她不想在他面前谈“上一世”，那会让她像个疯子；可她也不想撒那些廉价的“正义感”。
于是她选了一个最能被验证的答案：
“因为我知道你今天要被毁掉。”她看着他，“而毁掉你的人，会顺手把我和千树一起埋了。”
顾砚舟的眼神微微一动。
他仍不信她，但他开始信一件事：她至少看得清局。
就在这时，三文鱼手机震了一下。
千树发来一条消息，只有六个字：
【“他们在追我。”】
紧接着又一条：
【“我手里还有。”】
三文鱼的指尖停在屏幕上，像按住了某个更大的开关。
她抬眼，对乘黄说：“收拾东西。”
乘黄一愣：“去哪？”
三文鱼把手机举给她看，语气依旧轻松，却让人背脊发凉：
“去接证人。”
她又看向顾砚舟，声音很轻：“你不信我没关系。你只要记住一件事——”
“他们要毁掉你的时候，连你的呼吸都算证据。”
顾砚舟盯着她，忽然开口，声音低而冷：
“你要是敢把我也当证据——”
三文鱼笑了笑，接上他的话：“那你就把我也毁了？”
她偏头，像在认真请教：“行啊。等你先活下来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