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主谋到场，先扣一顶帽子

“警察！都别动！”

房门口像被一把无形的刀切开，人群瞬间往两边缩。两个警察率先进来，视线扫过屋内，落在床上那道虚弱的身影时，眉头立刻皱紧。

急救人员跟着冲进来，推着担架：“病人在哪里？”

三文鱼抬手指向床：“这里。疑似被投药，呼吸异常。”

她边说边让开位置，动作干净利落，像早就演练过无数遍。

顾行舟却在旁边轻轻叹气，语气温和得像在替大家收场：“辛苦各位。砚舟身体一直不太好，可能是喝多了。家里人担心他出事，我带他回去——”

“回去？”三文鱼转头看他，笑得很礼貌，“回去继续睡，睡到你们把监控都删干净吗？”

顾行舟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去，又迅速恢复成体面：“三小姐，说话要讲证据。”

“证据我有啊。”三文鱼举起自己包着纸巾的小包，“偷拍设备两套，疑似药物包装一份，现场人证一位。”

她侧过身，把千树让进镜头：“这位。”

千树的眼圈还红着，但她没躲，反而抬起下巴，声音发抖却清楚：“我被叫来这里……我以为是工作安排。进来时他就这样了。”

顾行舟像没听见一样，目光只落在警察身上：“她是公众人物，情绪不稳定。今天这事影响很大，还是先把人带去医院……”

“医院可以去。”三文鱼打断他，“但人不能跟你走。”

她把“你”字咬得很轻，却像当众给了顾行舟一巴掌。

【C君：提示：主谋会优先夺证、改口供、反咬你“私闯房间”。】

三文鱼心里“呵”了一声：你不说我也知道。

她抬手把直播画面切到警察的方向，语速平稳：“警官，我刚才已经直播并开启录屏，门外那群人是用万能卡破门闯入，涉嫌非法入侵。房内有偷拍镜头。床上这位先生疑似被投药。希望你们现在第一时间封存现场，采集指纹和痕迹。”

警察的目光立刻锐利了：“万能卡是谁给的？”

门口那群人下意识往后退。

三文鱼不急不缓地补刀：“刚才第一个冲进来的那位戴鸭舌帽的媒体朋友，胸前工作牌我拍得很清楚。他进门就问‘抓奸成功没’，不像误入，像提前知道剧情。”

鸭舌帽脸色发青：“你别污蔑我！我就是来采访！”

三文鱼点点头：“采访投药案也挺新鲜的。辛苦你自带证据链。”

有个急救人员在旁边给顾砚舟上氧气，皱眉：“他血氧偏低，先上车。家属是谁？”

顾行舟立刻上前一步：“我是他——”

“等等。”三文鱼也上前，语气依旧礼貌，“他现在意识不清，你口头说你是家属就能带走？你能证明你不是来销毁证据的人吗？”

顾行舟的眼神终于压不住了，冷意像薄冰：“三小姐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“我想要你不要再把人当垃圾。”三文鱼看着他，声音很轻，却像咬着牙，“也想要你们这群把别人命当棋子的，付出代价。”

顾行舟忽然笑了：“代价？”

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，像在抚平一只看不见的皱褶：“你以为你直播了，就能赢？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？知道这栋楼是谁的产业吗？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三文鱼也笑，“所以我才报警。”

顾行舟的笑意僵了一下。

三文鱼把手机屏幕朝警察方向举了举：“警官，直播在这。刚才顾先生说‘知道这栋楼是谁的产业吗’，这算不算威胁、施压，你们自己判断。”

顾行舟：“……”

千树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，终于没忍住，小声问：“你怎么这么熟练？”

三文鱼低声回她：“死过一次的人，学什么都快。”

千树：“……”

急救人员推着担架准备走，警察抬手示意：“病人先送医，我们派人跟车。现场封存，相关人员都留在这里配合调查。”

顾行舟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。

他盯着三文鱼，像第一次真正看清她：“你以为你救得了他？”

三文鱼也看着他，眼神干净得像一面镜子：“我不救他，难道让你把他推下去吗？”

顾行舟向前一步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只有她能听见：“你拦不住的。今天只是让他名声臭掉，明天他就会被家里彻底除名。除名之后，他会恨所有人——包括你。”

这句话像一根针，精准扎进“黑化”两个字里。

三文鱼心口一跳，却没退。她抬眼，笑得很甜：“那我就让他先学会恨你。”

顾行舟的目光微微一缩。

下一秒，担架从她身边推过，顾砚舟的手却在半空里摸索了一下，像在找什么。

三文鱼下意识伸手，轻轻握住了他。

他指尖冰凉，握得却很用力。

那一瞬间，三文鱼忽然意识到——

顾砚舟不是“将来会黑化的反派”，他是现在就站在悬崖边的人。

她握紧他的手，低声道：“别怕。你今天先活下来。”

顾行舟在旁边冷冷看着这一幕，唇角弯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，像在等她自投罗网。

而三文鱼抬起头，冲着直播镜头笑了笑，语气像在随口聊天：

“各位，刚才那位顾先生说的话，你们都听见了吧？”

“这不是豪门八卦。”

“这是豪门犯罪。”